长生

约稿,什么稿都接
原耽、同人、清水、开车
什么都写
五百字两元,一千字三块五
五千字九元,一万字十八元
家里发生了点事,所以很缺钱
出来接稿了
约稿私信,谢谢
最后,接受扩列,但是希望能介绍一些生意给我,没有也没关系,投缘就好

【安雷】我在我你之间(上)

之前抽中的安雷死亡梗
码的时候怂成狗子
真闹鬼文
角色ooc
做好准备就往下看吧













      每天,每天,每天晚上。
      雷狮的卧室外面总会想起准时的敲门声,轻轻的,有规律的,一下又一下,就像安迷修以前晚归时,温和的敲敲实木的卧室门口,让任性生气的爱人给他开开门。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他又回来了。 
         雷狮双目无神的盯着头上的天花板,上面绘制着高仿的梵高的《星月夜》,安迷修和他去挑卧室的装修的时候,那个呆板正直的人却一眼喜欢上了这幅绚丽的图画,雷狮对于“家”的概念很模糊,在装扮他们两人的房子的这一件事上,他大多数时候同意了安迷修的意见。
        所以他们两个人卧室的天花板上,有了这一幅《星月夜》,每次在午夜里如水的快感过去后,雷狮总是抬头看着那副画,星空仿佛如漩涡般流动,把他的灵魂吸到另一个世界去。
       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,从此以后,这是他一个人的卧室,他可以把这一幅神神鬼鬼的画换掉,换什么呢?《向日葵》? 
       该死,怎么又是这个神经病的画,换一个换一个,谁呢?想不起来。 
      安迷修在的话,应该能列举出很多名家的画吧?雷狮的思绪好像溶到了那星空里,漫无边际游走,发散。
       可是门外面的敲门声还是没有停下,雷狮终于不耐烦了,一掀开被子就下床开门了。 
       “回来这么晚还有脸叫我开门!”他抬起头,话语却戛然而止,慢慢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,空荡荡的客厅里一片死寂,没有任何人。
         雷狮才想起来,他已经是算是一个鳏夫了。 
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 安迷修死了,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        雷狮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安迷修的骨灰盒已经送回来了。 
         他那时候捧着那个装着安迷修的,小小的木盒子,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来送葬的人,有些是他们的亲戚,有些是他们的朋友,剩下的就是零零散散的几个人,他们说是安迷修的战友,也是给他带回这个消息和盒子的人。             雷狮这时候才知道,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个十足的王八蛋,假惺惺的来骗雷王星集团的三把手,说是什么刚出部队的大学生,身份证上的年份还比雷狮的小两年,弄得上床的时候雷狮还有点良心不安,但是又有点优越感,毕竟享受到了年轻的肉体。
        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个长了娃娃脸的家伙,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,就敢骗他雷狮,什么大学,什么爱好,打小就是孤儿被国家领回去当了兵,怕是连高中都没读吧,年轻的肉体……比他还大一岁,啐,老男人。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不过人死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
       雷狮掂了掂手里的骨灰盒,突然打开了盒盖,果然,只有几件衣服,下一秒,他手一松,刚刚还小心翼翼捧着的盒子,就被他扔到一旁,来往送葬的人被这一幕吓了一跳,看着雷狮的眼神已经由“对于痛失真爱的同情”转为了“受刺激过大脑子有些问题的畏惧了”,雷狮察觉到了他们打量的眼神,转过头去杀气腾腾地瞥了他们一眼,简直就是证实了追悼的人们想法,当即把花圈挽联往灵堂一放就匆匆离开了,没一会儿,灵堂里只剩下雷狮和那几个年轻人了。 
       卡米尔察觉到了大哥的不悦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关上了进出的大门,自己也守在门外。
       “他人呢?”雷狮看着那几个窘迫的年轻人,平复了几次呼吸,硬是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“辛苦你们了,千里迢迢给我送来了这么几件衣服,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,你们去地摊上买几件我也认不出了是不是他的。” 
         这话一出口,连雷狮本人都很讶异,他从来没有想过,有一天,自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,这种克制不住的怨毒、仇恨的语气。       简直像是四五十岁的长舌中年妇女那么刻薄。 
         他们几个支吾了很久,其中一个才被推出来磕磕巴巴的说到:“安、安哥执行的任务是去海上拦截,任务重点对象跑、跑了,开了救生艇,安哥……也自己开船追过去了,对方身上带着手雷,还有冲锋枪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 雷狮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问到“那他呢?被手雷炸死了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没有……安哥的船翻了,好像之前被人在船底夹层放了塑性炸药,冲锋枪的子弹打进了船里……” 
         他听到这里的时候,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,牙根紧紧的咬在一起,好像咬着一块钢铁一样用力,他甚至是刻苦的仇恨,仿佛是在嚼着那个杀死他伴侣的人的骨头血肉。
       “他上船之前都没检查过吗?” 
      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,大家最终没有说出来那辆小船是自己人提供的事。
       他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,安迷修的鲜血成了那个杂碎的勋章,发现有内奸的时候他已经开枪自杀了,临死前脸上还挂着微笑。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雷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点了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,半响,才慢悠悠的吐出来,问道:“他死哪里了?”  
         “……北大西洋”
         雷狮皱了皱眉,突然轻轻骂了一句:“王八蛋,还骗我没出过国。” 
         “具体坐标,你光说一句北大西洋我去哪捞他。”  
          “……那片海域是禁区,不让进的……” 
          雷狮最后吸了一口,然后把烟掐了,抬头看着客厅的天花板,沉默了好久。
        那些年轻人惶惶不安的站着,准备等待着家属的责骂、哭泣、诅咒,甚至是对方的踢打。
          可是雷狮什么都没有做,他只是安静的坐着,一动不动的,好像一座蜡像一样,如果不是他近乎清静的呼吸声,他们甚至会以为雷狮已经死了。
        突然,他发出一声短暂轻微的叹息,就像是一个音符,但却包含着什么别的东西。
        你的尸体我就不捞了,共用一个骨灰盒什么的,就当是一句屁话吧。
        他站起身,抖了抖黑色大衣上显眼的烟灰,今天刚买的新衣服,原本想来给安迷修接机的,没想到听见了这么一个晦气的消息,啐,以后还是不要穿这件衣服了,跟丧服似的。 
          明明才刚刚入秋,雷狮却竖起了衣领把自己的半张脸缩在里面,也不理身后的那些人,他佝偻着背离开了,像是一个迟暮的太阳。     



       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,就连雷狮自己也这么认为。 
        转折就在安迷修葬礼后的三个月,他们的房子差不多已经准备卖给别人了,价格跟做善事似的,和白送差不了多少,还送家具和装修,这算是雷狮从商以来做过的最亏本的买卖了,大概是做了几个月遗孀,脑子有点不清楚了。
         不过他也不缺房子住,以前之所以挤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窝里,或许是想和那个人抱团取暖,感受一点人的温情吧。 
       不过住在这里太久了,他也忘记是什么理由把自己的身体放在这里了,反正只要活着,还有呼吸,什么都会过去的。
         就在准备过户手续的前一天晚上,雷狮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,最后一次躺在了那张床上。 
         雷狮静静地躺在床上,洁白的床单像是那天葬礼上的白玫瑰一样,可是他又觉得,自己应该躺在那殷红色的花瓣上,像是古礼婚姻的婚床一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 婚床?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? 
       雷狮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,只有辛苦工作一天不得停歇的时候,他才会有这种沉重的疲惫感,可是自从老头子死后,就没有人敢像鞭策牲口一样的逼他工作了,换而言之,就是他雷狮大少爷好久都没有这么累过了。
        所以,他为什么会这么累?雷狮不经意的垂下头,看到床上铺着的殷红的花瓣,懵懵懂懂地才想到,这是一张婚床。
        对了,今天是他的婚礼,难怪他会这么累,妈的谁特么一天都不得休息,来来回回的被敬酒、接受祝福,能轻松才怪了。
        熟悉的烂醉感,麻痹的感觉爬上心头,酒精让他的大脑慢的几乎要停止思考了,他脑子里只有混混沌沌的一片,忽略掉了那细微的不和谐。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就在雷狮将要支撑不住,即将要倒在床上的时候,一双手把这醉猫给捞了回来。
        他勉强把眼睛掀开一条缝,却朦朦胧胧的见到了熟悉的轮廓,还有那双几次入梦的碧绿双眼。
       “安迷修……”他呢喃着一个名字,却像是叫出了某个咒语,头脑的昏沉感稍稍减少了几许。
       安迷修一身红色的广袖喜服,还将一头长发挽起来,梳了着发髻,还带着金冠,一双碧眼弯成了翠绿的月牙形,很高兴的样子:“我在。”
        说实话,安迷修虽然有着一双不属于东方颜色的眼睛,但是他的五官并不深邃,带着明显的柔和轮廓让他一袭汉服也不显得奇怪,反而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。
       他把雷狮从床上扶起,亲了亲他的脸颊,又没忍住地蹭了蹭雷狮。
       雷狮半眯着眼,看着熟悉的轮廓,迷迷糊糊的想着,他这辈子就是栽在了这人的脸上,这样好看的人,他哪里舍得让给别人。
         他努力抬起身体,亲了亲对方的脸颊,希望他做些什么。
         可是安迷修什么也没做 ,只是把他扶好让他靠在床头,自己下床去了。  
         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端了两碗茶回来。
         他把其中的一小碗茶雷狮嘴边,用有一些命令的语气说道:“这茶醒酒的,喝下去。”
         这反倒让雷狮有些清醒了过来,但半醒的脑子没能让他挣脱混沌的禁制,这让他没有计较安迷修对他这种“命令”的语气,反而是有些温顺的接过了茶碗。
        在即将要沾到茶水的时候,雷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,又把茶碗放到了一边。
        安迷修皱着眉,有些生气。
      “为什么不喝?”      “喝,当然是要喝的,”雷狮嬉皮笑脸地着说,“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,我们今天,好像还没有喝交杯酒吧?”
        “所以呢?”安迷修皱着的眉一点都没有松开,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一样。 
          “不如以茶代酒,与我干了这一碗吧?”雷狮依旧是笑着,只是有些不自然微微侧过脸,不想让安迷修看见他发红的耳朵。
        “是吗……”安迷修的表情松懈了下来,慢慢松开了紧缩的眉头,才绽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,还有嫣然浅红的面庞。 
         雷狮举起茶碗,与安迷修手擘相交,一饮而尽。 
         这碗茶和雷狮平时喝的没什么不同,他是个“茶盲”,不会认茶,也不懂得欣赏它们的滋味,在他的嘴里,什么茶都是一样的,一样寡淡如水的滋味,还夹杂着微微的苦涩。      比起茶,他更喜欢酒或者咖啡这些刺激浓重的饮品,安迷修恰好和他相反,他受不了味道太重的东西,只能吃一些调味品清淡寡少的菜,不喝除了水和茶以外的东西。
        他们家有一个专门的茶室,每到下午时刻,他们两个人都会窝在茶室里,安迷修品茶,雷狮吃点心,就这样度过悠闲平静的下午茶时光,安迷修没能接受甜腻的点心,雷狮也没喜欢过那些苦淡的茶,即使是这样,他们也能挤在一个椅子上,侃侃而谈。
        可是此刻,雷狮只觉得世间最美妙的滋味,都浓缩在了这一小碗茶里。
        这大概就叫做爱情的力量吧?雷狮的思绪神游,像是一只乱舞的蝴蝶,该想的,不该想的,全塞在了脑子里。
       他忽然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,刚才混沌的感觉也减轻了很多,雷狮瞄向身旁的安迷修,他估计安迷修也在他们都婚礼上喝了不少,脸一直都是蒙着一层浅浅的红云,还穿着红色的喜服,烛火照着安迷修的脸,跟过了三十层滤镜似的。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 花烛灯下看美人,人面红衣相映红。
         安迷修用金冠束起了长发,束发冠上还嵌着一颗鲜红的晶石,可是他的头发上,刚刚出去的拿茶的时候,似乎飘上了什么白色的东西。
         那个东西,就在金冠上。
         雷狮伸手,将那东西摘了下来,细细的打量着,一看清了那个东西,他的身体立刻就僵住了。
         安迷修还没问话雷狮怎么了,却也看到了雷狮手上的东西,他的表情也僵硬住了。
         那是一片白色的,小小的纸钱。
         这个东西其实在生活中什么地方出现都不算是很奇怪,但是这世上,最不该出现纸钱的地方,就是新婚的新房。
        它虽然小,可是它寓意着一件事,那就是死亡。
         雷狮的喉咙干的发涩,几乎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,但他还是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,和准备问出口的问题。
        他的大脑和嘴巴截然相反,正在飞速的转动思考着,寻找着一切为眼前人开脱的借口。
        这可能是他出去端茶是无意间沾上的,应该是那该死的风带来的不吉利的纸钱,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中的某一个求而不得的爱慕者偷偷放的,为了恶心一下他们今天的好事。
        对了,今天、今天、今天!
       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,今天是多少日?星期几?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?
        好奇怪啊,想不起来?为什么?脑子里一片空白?
        雷狮知道这种时刻他不应该分心去想别的事,可是……今天的日期,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含义,究竟特殊在哪呢?
       他的脑子里闪过零星的片段,苍白的玫瑰,惨白的绢布,以及,黑白的照片和那熟悉的面孔。

        今天是某人的“六七”,家属不能穿红,家里有人新丧未过。

        这是什么?
        我在哪儿?
        你是、谁?
       可是他还未发出一个音,面前的人就开始快速的腐烂、生蛆,雷狮几乎能闻到那股腐臭的尸味,不消一刻,他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副穿着红衣的骨架和一床黑红腐烂的肉糜。
        雷狮到底还是没有忍住,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准备出去吐一场,可还没站稳,他的眼前就一黑,失重感袭来,他无法控制身体向后倒去。

        雷狮猛然睁开眼,入目便是一副绚烂的图画,这副《星月夜》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,它的每一道色彩他都烂熟于心,可是在经历过巨大的刺激过后,这幅熟悉的油画开始变得陌生起来,就像他梦里那个陌生的恋人一样。
        什么玩意儿?梦回索命准备把他这祸害带走为国家安定社会和平做贡献吗?
        他从床上爬起,走向浴室准备洗个澡,一个见鬼的噩梦把他吓得一身冷汗,今晚不把自己洗干净这觉恐怕也睡不着了。
        可是雷狮刚到浴室打开灯,抬头照镜子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。
         他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,眼睛已经红肿了却还在流泪,像是初恋被甩了的小男生。
        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带着微不可闻的哭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一句话。
        “妈的,这叫什么事啊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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